涉“招财猫”形象著作权侵权纠纷案

涉“招财猫”形象著作权侵权纠纷案

一审案号：（2019）京0101民初17226号

裁判要旨

著作权法保护的是思想的表达而非思想本身。对于相同的主题和题材，不同的作者若分别进行了独立的创造性劳动，则其产生的不同作品均应得到法律保护。民间存在流传已久的以猫求福求财的传统，也长期流传着人们创作的众多“招财猫”形象。但是，如果作者在此基础上进行了显著的改变，创作出具有独创性的新的“招财猫”形象，则该形象仍然构成新作品，法律应保护该作者的著作权，他人也不得擅自复制、发行该美术形象。

案情摘要

原告：吴某某、百利来礼品（深圳）有限公司（简称百利来公司）

被告：北京工美集团有限责任公司（简称工美集团公司）、中国农业银行股份有限公司广州分行（简称农行广州分行）、中国农业银行股份有限公司广州富力盈信大厦支行（简称农行富力盈信支行）

原告吴某某于2002-2003年期间创作完成了“招财猫”形象，与传统的招财猫形象相比，新形象的特点为整体造型圆胖，头顶一只耳朵呈深色，眼睛眯成下弯的细线，鼻子小巧，嘴巴呈波浪线，胡子短直，整个面部呈微笑表情，猫身蹲坐呈球状，前肢短小，未呈现明显的后肢造型。此后，吴某某在此基础上，变换猫身上的不同图案及猫前肢所持不同道具，制作了多款“招财猫”造型，并且陆续将多个造型进行了外观设计专利或著作权登记。吴某某将其“招财猫”形象著作权许可原告百利来公司使用，并授予其与作者共同诉讼维权的权利。后二原告发现被告农行广州分行及农行富力盈信支行销售的、由被告工美集团公司出品的“招财猫”尊享礼盒，擅自使用了上述“招财猫”形象，故将三被告诉至法院，主张其行为侵犯了吴某某对其权利作品享有的署名权，侵犯了二原告对其权利作品享有的复制权、发行权，要求三被告承担停止侵权、赔礼道歉及赔偿损失的侵权责任。

北京市东城区人民法院经审理认为，吴某某创作的“招财猫”形象虽沿用久已有之的名称，但与传统形象相比，造型上有较为突出的变化，具有独创性，构成作品；涉案“招财猫”尊享礼盒中使用的猫形象与涉案权利作品相比，除图案和道具等细节有所变化外，主要特征均相同，故三被告构成著作权侵权。法院据此判令三被告停止涉案侵权行为，工美集团公司公开赔礼道歉并赔偿经济损失。一审宣判后，双方均服判，未提起上诉。

典型意义

本案首先涉及为知名美术形象“招财猫”的确权问题。因“招财猫”形象来源于中国、日本等国家和地区由来已久的以猫求福、求财的传统，且流传时间久、地域广，以至于人们普遍认为“招财猫”的美术形象自古有之，早已进入公有领域。本案审理过程中，法院阐明，著作权法保护的是思想的表达而非思想本身，根据该法理，针对相同的主题和题材，作者独立创作的不同作品均应受到法律保护。经过对大量文献记载、权利登记、实物影像等证据的梳理，法院发现“招财猫”形象在流传过程中多有变化，尤其原告所创作的涉案形象，较传统形象具有较为突出的变化，体现了作者独特的审美追求，故认定该形象构成作品，创作者对其享有著作权。

本案另一个问题是美术形象的实质性相似比对。拟人化的美术形象在使用过程中经常搭配不同的服饰、动作、姿态等，故进行比对时，不能拘泥于整个画面及细节忠实的重现，而应关注具有独创性的特征性元素是否一致或相似，能否达到一定程度的替代和“辨识”效果。本案就上述两个问题进行了认定和探索，可为处理类似案件提供有益借鉴。